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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八章 別樣人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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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一鳴在家裏多留了一天,一方面是因為劉瘸子央求他走之前多教小豌豆幾招,好讓他在徐一鳴不在家的這段時間得以練習,小豌豆也拉著他一定要再學幾招才肯放手,他不想掃了劉瘸子的面子,也不願意打擊小豌豆的積極性。另一方面,剛在家裏住了一夜便又離開,兩位妻子的心裏不免會難受,他不願意這樣,尤其是綺夢,她最溫柔,也最敏感。

夏歸城淪為了人間地獄,屍體遍地,哀鴻遍野,呻吟叫苦之聲了不絕於耳,在更多的白衣人趕到之後,這裏才終於又變回了人間模樣,不過是走了樣的人間。

聖教的人不知用什麽方法,治好了許多病患,更神奇的,是他們有一種靈藥,給死人服下,再做上一場法事,便能讓那死人起死回生,這些到鬼門關溜了一圈再回來的人,各個容光煥發,生龍活虎。有一個前提,是這些人的死期在七天以內,超過七天,不是說靈藥不靈,而是魂魄走得太遠,找不回來。

親身經歷了聖教救死扶傷的壯舉,又親眼目睹了他們起死回生的神級,夏歸城百姓無不信服,活下來的人,無論男女老幼,悉數加入了聖教。他們宣誓,誓死效忠聖主,聖主與日月同輝。盡管他們之中沒有一個見過聖主的面。

藏劍山莊搬走後,皈依了聖教的百姓們記恨他們拋棄自己,砸爛了山莊的各個大門,一擁而入,將整個山莊變成了聖教眾人的聚集之地,他們像是發了瘋一樣,打砸搶燒唯獨只有搶這一點沒做出來,一來是值錢的東西都已經被搬走,沒什麽好槍,而是教母下了命令,不許私自哄搶財務。教母的命令沒人敢不聽,傳說中不聽的人會死的很慘,他們沒有見過,可是誰又敢嘗試呢?

卿鳳樓也被攻破了,那裏同樣是一座空樓,妓女們已經無影無蹤,教眾對此大為光火,似乎相比藏劍山莊,他們更在意這卿鳳樓,也對,藏劍山莊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才進得去的地方,而卿鳳樓只要你有錢就能進,很多人平日最大也最實際的願望,就是有錢了去一趟卿鳳樓,嘗一嘗人間極樂的滋味,這下子終於進來了,結果,女人全都沒影了,就好比你跑了幾條街去買一口好吃的,剛到,主人家卻說,沒了,打烊了,你能不憋屈嗎?所以趁著教母還沒來嚴令禁止,教眾們叫卿鳳樓上上下下砸了個稀巴爛,尤其是女教眾,砸起來比男人還狠!

陸一飛他們三人沒見著夏歸城裏的亂象,他們出了城,一路散漫地走著,沿途風景不錯,崇山峻嶺,枯枝紅葉,一派深秋跡象,卻只有壽桃一個人有游山玩水的心境,兩個男人互相看對方不入眼,好話說不上幾句。

朱哲俊豪舍不得壽桃,陸一飛倒是早想離開,無奈他拿了壽桃的銀子,壽桃一句話,你是我的保鏢,就得待在我的身邊保我周全,他便無法辯解,再要走,壽桃就生拉硬拽,死纏爛打,他哪裏招架得住。

行到一處,有聖教的白衣人趕來給壽桃行禮稟報:神女,教母有命,請你回夏歸城一趟。

壽桃瞥他一眼,上去就是一巴掌。

白衣人不敢吱聲,跪倒地上去。

壽桃看看陸一飛,再看看朱哲俊豪,換一只手,又給了那白衣人一大嘴巴,喝道:給我滾!

白衣人默然起身,一路小跑,滾了。

陸一飛不解:打他一巴掌,就已經顯示出你神女的威風,何必又多打一下?

壽桃道:第一巴掌是打給你看的。又轉頭對著朱哲俊豪:第二巴掌,是給你看的,怎麽樣,好看嗎?

朱哲俊豪不知如何回答,猶豫著只突出一個好字。

陸一飛斬釘截鐵:不好看。

朱哲俊豪問:教母是誰?你母親嗎?

壽桃:後母。

朱哲俊豪:哦。

壽桃:其中一個。

朱哲俊豪:哦?那你親身母親呢?

壽桃:死了。

朱哲俊豪:那你有幾個後母?

壽桃:不知道。

陸一飛:怎麽會不知道呢?

壽桃:我爹隨時都在幫給我添加新的後母,我怎麽數的過來。

兩個男人無語。

又走了一陣,陸一飛問:我們這是要朝哪兒去?

他心裏想的,如果只是游山玩水,他就不再跟隨了,他已經看出,白衣人分布之廣,壽桃無論走到哪裏,都可以得到他們的庇護,再加上這姑娘聰明伶俐,一般的江湖人也欺負不了他,雖然有朱哲俊豪這個累贅在身邊,不過幸好他練了些皮毛功夫,總不至於拖累太多。

壽桃:回聖山。

聖山?兩個男人不約而同問道。

陸一飛:就是你們聖教的所在?

他對聖教已有興趣,本來也想找機會前去一探究竟,跟著壽桃一起,想來可以免掉一些不必要的麻煩。

朱哲俊豪的回答當然是:好啊,我也正想去看看。

不知道為何,這一路走來,壽桃親眼所見,陸一飛和朱哲俊豪相處得並不愉快,甚至可以說摩擦不斷,她非但不幫著化解矛盾,反而冷眼旁觀,有時還頗有些得意的姿態。此番回去聖山,她更是一心要兩人一同前往,少一個也不行,女人的心思,莫非是沒有一個想象中體貼溫柔,又能力出眾的完美男人,不如就找兩個各自能具備一半特質的?也或許,她就是喜歡看著兩個男人圍著自己打轉,為了自己不合,甚至希望有一天他們為了自己大打出手。

陸一飛要去取寄養在城外人家的馬,壽桃不放心,怕他是要趁機開溜,緊緊跟住。陸一飛付了銀子,取了馬,騎了上去,壽桃撩起裙子,也騎了上去從身後樓主陸一飛的腰,結果只剩下朱哲俊豪孤零零一個站在地上,又尷尬又郁悶。

陸一飛故意使壞:上路!

朱哲俊豪:等等,你們騎馬我走路,怎麽能這樣?

陸一飛:你不是在練武嗎?正好練練腳力,沒準這一趟下來,琢磨出什麽獨步天下的輕功也說不準。

壽桃想到辦法,告訴那養馬人家:再牽一匹馬來。

陸一飛道:一匹?不是應該要兩匹才夠嗎?

壽桃確認道:就一匹。

壽桃一會和陸一飛同騎,一會又和朱哲俊豪同騎,陸一飛沈著冷靜,沒當回事,朱哲俊豪的臉卻一陣紅一陣綠,像是著了魔。

兩男一女,三個人,兩匹馬,朝聖山方向而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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